替罪羔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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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罪羔羊
楓納擡手砍掉一個屍體的頭顱，而蕭遂年舉著陳公遠的胳膊在包紮。陳言手裏正拿著木棍敲擊倒下的屍體，那些屍體沒了頭，軀幹卻還在地上蠕動。陳言就專打活動的關節，一旦屍體有起來的苗頭，他就抄起棍子打下去。
陳言用力得狠，只聽那屍體的骨頭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，竟是被硬生生敲斷了。
屍體的動作敏捷，普通人捕捉不到，但幾個人配合默契，楓納負責執劍砍掉屍體的四肢和頭，陳言則負責善後補刀，蕭遂年就在後面救治受傷的陳公遠。
一番配合下來，四五具屍體被幾人制住，短時間內哪怕白囚衣沒有趕來，暫時也不會出問題。
白囚衣耳邊突然刮過一陣涼風，陳稚茵越過白囚衣猛地撲進陳言懷裏，陳言腳下一踉蹌但也迅速站住了腳跟，反應過來後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，拿著棍子的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安放。不遠處的陳公遠看到這一幕，徐徐道了句，“閨女大了留不住啊。”
蕭遂年扶起陳公遠走到白囚衣身旁道：“師尊，我們尾隨著可疑的人到了伏羲酒樓，結果人群裏突然暴起，我們只來得及疏散掉酒樓裏的食客，大門就被一股黑氣鎖住，進出不得。”
酒樓的另一側，楓納嘗試調動體內的靈力，學著白囚衣的樣子用靈力捆住屍體，沒想到體內的靈力竟順利地流到指尖，憑空將屍體捆住。
他目前只能做到一次捆住三具屍體，就已經感到有點吃力，但是白囚衣一次卻可以捆住幾十具，而更有甚者可以操縱屍體幾百具，組成一隊戰無不勝的不死軍隊。
還不夠，差的太遠了。
楓納拜入顧清門，拜白囚衣為師後，沒有一天不在努力練功習武，口訣心法也是日夜背誦，讀過的書堆起來足足有半人高。
他說過他要保護小道士，保護蕭遂年，可是卻一次次食言。
“知道了，但現在我們要先撤離這裏。”白囚衣看向楓納道：“禦劍飛行學會了嗎？”
蕭遂年雖拜入顧清門，修習劍修的門道，但是他在丹藥方面的造詣更高，往往無師自通，不需要白囚衣刻意的點化，光是學著藥修書上的內容，就能夠一比一地還原出丹藥。
有此天賦，不去做藥修實在可惜。
楓納的努力他也全都看在眼裏，對才幾個月的入門弟子不應該強求太多，只要他們把基本功練紮實了，不少長老都頗感欣慰。可楓納在這方面卻全然沒有讓他操心過，晨起打坐，日落習武，因此楓納進步飛速，在其他弟子還在紮馬步時，楓納就可以靈活地運用靈力也不奇怪。
“會的。”楓納扔下腳邊的屍體，跑到伏羲酒樓外的空曠地帶，將手中的劍向上一拋，靈劍便穩穩地浮在空中，然後變大了一倍。
“師尊，我成功了。”楓納得意洋洋地邁步過來，興奮地望向白囚衣，眼中神采飛揚，那微微上揚的唇角，和那若有若無露出的虎牙，整個一副求表揚的神態。
“做得很好。”白囚衣獎勵似的摸摸楓納的頭，他好像看到了楓納身後在擺動的尾巴。
靈劍有靈，能識人辨主。
楓納的靈劍已經站滿了人，若非一個人一次只能操縱一柄法器，他們可以救更多的人，陳稚茵剛牽住陳言的手登上楓納的靈劍，一把靈劍就倏地飛至幾人身邊，幾道激動的聲音一同響起，同時城門處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淒厲叫聲。
“快上來，各位快上來。”樂色抱過婦女手裏的孩子，急促地發動腳下的紙鶴。
妙音閣善樂，殺人於無形之中，樂器不能像顧清門的劍般，用時是武器，收時是日行千裏的法器，他們便創造了獨有的供人乘行的法器——紙鶴。
其材質不是字面意義上的紙，而是百年不遇的鮫衣。生活在水裏的魚，魚鱗下長有一層光滑的薄膜，輕薄但是不透，遇水不濕，而鮫衣則是鮫人死後，其尾巴羽蛻下來的一層膜，兼有魚皮柔韌和蛇皮有一定硬度的優點。
史書上記載鮫人族與鬼族交惡。在一次鮫人族族長換屆時，鬼族趁機插手攪渾水，雙方就此起了爭端。而自從那時雙方打得天昏地暗後，兩個種族就銷聲匿跡了，許多後人猜測兩個種族在這場爭鬥中同歸於盡。
是不是真的滅族了，白囚衣不清楚，但是樂色駕駛的這架紙鶴是真的珍貴，四大門派總共只有兩架，一架不知所蹤，一架在崔裴玉手裏，不過聽聞崔裴玉將紙鶴作為和第一位弟子的見面禮，送給人家了，當時這位親傳弟子可是惹得不少人羨艷。
白囚衣想起自己廉價的平安符，只是個儲物法器，頓感尷尬萬分，想著日後補償，可奈何囊中羞澀。
在和顧清越徹底翻臉前，白囚衣在顧清門的一切用度都是由顧清越報銷，然而在翻臉後白囚衣可就真的一窮二白了，這麽些年也沒有一點積蓄。
更何況現在他還有兩個徒弟要養，天衡仙尊搖身一變，成為了與師兄決裂且帶有兩個孩子，艱苦求生的落魄仙師。
下方的尖叫聲讓白囚衣驟然回神，靈劍正在駕出燎杏鎮的範圍，至少劍上面是安全的。
他站在劍上，看著下面被屍體奪走生命，被利爪貫穿咽喉，被開膛破肚的燎杏鎮人的慘狀和站在劍上逃出升天，獲救的人放聲大哭的一幕，悲天憫人的情緒瞬間湧出，可他在憐憫眾人失去家人和朋友時也在憐憫自己。
“我們要抓緊聯絡崔裴玉，將消息告訴他們，盡可能的減少傷亡。”這種悲傷的情緒起不到什麽作用，白囚衣調整了情緒，指尖點在額頭，紅光在額間忽閃忽明。
柳暗花明術記載下一切，現在需要將訊息傳遞給其他三個門派。
腹部被軟綿綿的力道捶打，白囚衣下意識地彎下腰，一個六七歲大的女童撲在他的懷裏，嚎啕大哭，小手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捶在他的腹部。
女童哭道：“你不是仙尊嗎，為什麽不救我娘？”
“對不起。”白囚衣沒有把人向外推，反而往自己的懷裏攬，他的雙手虛虛地護在女童身側，防止女童腳滑摔落劍下。
楓納反駁道：“這不是我師尊的錯。”
“對啊。”陳稚茵也站出來道：“仙人能力再大，也救不了全部人，為什麽不能體諒一下呢？”
白囚衣覺得這話說的真是無厘頭，叫一個五六歲，什麽都不懂的孩子體諒，小姑娘家家沒有些保命的本事，就不要強出頭了，不然別人的氣撒在自己身上這可怎麽辦。
這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沒事的，沒事的，像上次那樣躲個幾年就可以了。
“你替我娘死好不好？”
失重感襲來，白囚衣猛地向後倒去，在下落前他看見女童眼裏有一霎那全被黑氣覆蓋，沒有露出一點眼瞳，下一秒那女孩就身子一歪向一側倒下。
“那個女孩……”有問題。
白囚衣的話散在風裏，靈劍上的眾人發出驚呼聲，急忙向下去尋找白囚衣的身影，然而下方人頭攢動，哪裏還看得見。
蕭遂年探下頭去，不可置信道：“師尊，不會有事吧。”
“不會的，師尊肯定不會有事。”楓納的視線落在下方，白囚衣的衣服顏色再顯眼不過，落在下面肯定一眼就能被發現，現在卻什麽也瞧不著，但以白囚衣的能耐肯定是不會那麽輕易的喪命的。
可他是真真切切地看見白囚衣掉下去，劍上的每個人都看見了。
這簡直是太荒謬了……
楓納的目光鍥而不舍地在死屍身上來回巡望，緊接著他猝然擡頭。
而一千剛從一位婦女的手裏掙紮著跳到劍上，冷眼旁觀著牙齒撕扯血肉的恐怖畫面，底下鮮血四濺，而他的神情淡漠，甚至可以說是懨懨的，提不起精神，他隨意地看著，然後他的視線就突然擡高。
劍上擁擠，沒有站的位置，白囚衣就抱起一千，落在了自己的靈劍上，他的身後還站著一群人，看到白囚衣平安無事地落在靈劍上後，楓納連忙回頭，一股沖天的黑氣從女孩身上洩露，全黑的眼瞳裏竟是發著金光，瞳孔直豎，頭上從皮肉深處緩慢長出細小的犄角。
竟然還真的就是魔族。
劍上的人叫喊著想向邊緣退去，可劍身再大也就這些大小，燎杏鎮的人在劍上退無可退，前面是魔族女孩，後面是死屍，進退兩難。
女童也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，彌漫的黑氣清掃著劍上還活著的人，黑氣掐斷他們的脖子，貫穿他們的胸膛，慘叫聲此起彼伏，白囚衣駛近靈劍，他拉過蕭遂年的手腕，對調了彼此的位置，把懷裏的一千一塊塞給了蕭遂年。
楓納緊張道：“師尊。”
“去救其他人。”金光束縛住女童的身軀，白囚衣上前道：“不用擔心，初具雛形的魔族而已，我有幾個問題問他。”
南風 白囚衣道：“你娘叫什麽名字？”
女童嘴裏咿咿呀呀地叫著，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，見白囚衣靠近就試圖用手操縱黑氣攻擊他，可是全然掙脫不開金光的束縛。
“是只替罪羊。”
女童顯然是被人控制住了，變成了只會殺人的機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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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言用力得狠，只聽那屍體的骨頭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，竟是被硬生生敲斷了。
屍體的動作敏捷，普通人捕捉不到，但幾個人配合默契，楓納負責執劍砍掉屍體的四肢和頭，陳言則負責善後補刀，蕭遂年就在後面救治受傷的陳公遠。
一番配合下來，四五具屍體被幾人制住，短時間內哪怕白囚衣沒有趕來，暫時也不會出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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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目前只能做到一次捆住三具屍體，就已經感到有點吃力，但是白囚衣一次卻可以捆住幾十具，而更有甚者可以操縱屍體幾百具，組成一隊戰無不勝的不死軍隊。
還不夠，差的太遠了。
楓納拜入顧清門，拜白囚衣為師後，沒有一天不在努力練功習武，口訣心法也是日夜背誦，讀過的書堆起來足足有半人高。
他說過他要保護小道士，保護蕭遂年，可是卻一次次食言。
“知道了，但現在我們要先撤離這裏。”白囚衣看向楓納道：“禦劍飛行學會了嗎？”
蕭遂年雖拜入顧清門，修習劍修的門道，但是他在丹藥方面的造詣更高，往往無師自通，不需要白囚衣刻意的點化，光是學著藥修書上的內容，就能夠一比一地還原出丹藥。
有此天賦，不去做藥修實在可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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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會的。”楓納扔下腳邊的屍體，跑到伏羲酒樓外的空曠地帶，將手中的劍向上一拋，靈劍便穩穩地浮在空中，然後變大了一倍。
“師尊，我成功了。”楓納得意洋洋地邁步過來，興奮地望向白囚衣，眼中神采飛揚，那微微上揚的唇角，和那若有若無露出的虎牙，整個一副求表揚的神態。
“做得很好。”白囚衣獎勵似的摸摸楓納的頭，他好像看到了楓納身後在擺動的尾巴。
靈劍有靈，能識人辨主。
楓納的靈劍已經站滿了人，若非一個人一次只能操縱一柄法器，他們可以救更多的人，陳稚茵剛牽住陳言的手登上楓納的靈劍，一把靈劍就倏地飛至幾人身邊，幾道激動的聲音一同響起，同時城門處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淒厲叫聲。
“快上來，各位快上來。”樂色抱過婦女手裏的孩子，急促地發動腳下的紙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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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囚衣想起自己廉價的平安符，只是個儲物法器，頓感尷尬萬分，想著日後補償，可奈何囊中羞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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腹部被軟綿綿的力道捶打，白囚衣下意識地彎下腰，一個六七歲大的女童撲在他的懷裏，嚎啕大哭，小手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捶在他的腹部。
女童哭道：“你不是仙尊嗎，為什麽不救我娘？”
“對不起。”白囚衣沒有把人向外推，反而往自己的懷裏攬，他的雙手虛虛地護在女童身側，防止女童腳滑摔落劍下。
楓納反駁道：“這不是我師尊的錯。”
“對啊。”陳稚茵也站出來道：“仙人能力再大，也救不了全部人，為什麽不能體諒一下呢？”
白囚衣覺得這話說的真是無厘頭，叫一個五六歲，什麽都不懂的孩子體諒，小姑娘家家沒有些保命的本事，就不要強出頭了，不然別人的氣撒在自己身上這可怎麽辦。
這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沒事的，沒事的，像上次那樣躲個幾年就可以了。
“你替我娘死好不好？”
失重感襲來，白囚衣猛地向後倒去，在下落前他看見女童眼裏有一霎那全被黑氣覆蓋，沒有露出一點眼瞳，下一秒那女孩就身子一歪向一側倒下。
“那個女孩……”有問題。
白囚衣的話散在風裏，靈劍上的眾人發出驚呼聲，急忙向下去尋找白囚衣的身影，然而下方人頭攢動，哪裏還看得見。
蕭遂年探下頭去，不可置信道：“師尊，不會有事吧。”
“不會的，師尊肯定不會有事。”楓納的視線落在下方，白囚衣的衣服顏色再顯眼不過，落在下面肯定一眼就能被發現，現在卻什麽也瞧不著，但以白囚衣的能耐肯定是不會那麽輕易的喪命的。
可他是真真切切地看見白囚衣掉下去，劍上的每個人都看見了。
這簡直是太荒謬了……
楓納的目光鍥而不舍地在死屍身上來回巡望，緊接著他猝然擡頭。
而一千剛從一位婦女的手裏掙紮著跳到劍上，冷眼旁觀著牙齒撕扯血肉的恐怖畫面，底下鮮血四濺，而他的神情淡漠，甚至可以說是懨懨的，提不起精神，他隨意地看著，然後他的視線就突然擡高。
劍上擁擠，沒有站的位置，白囚衣就抱起一千，落在了自己的靈劍上，他的身後還站著一群人，看到白囚衣平安無事地落在靈劍上後，楓納連忙回頭，一股沖天的黑氣從女孩身上洩露，全黑的眼瞳裏竟是發著金光，瞳孔直豎，頭上從皮肉深處緩慢長出細小的犄角。
竟然還真的就是魔族。
劍上的人叫喊著想向邊緣退去，可劍身再大也就這些大小，燎杏鎮的人在劍上退無可退，前面是魔族女孩，後面是死屍，進退兩難。
女童也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，彌漫的黑氣清掃著劍上還活著的人，黑氣掐斷他們的脖子，貫穿他們的胸膛，慘叫聲此起彼伏，白囚衣駛近靈劍，他拉過蕭遂年的手腕，對調了彼此的位置，把懷裏的一千一塊塞給了蕭遂年。
楓納緊張道：“師尊。”
“去救其他人。”金光束縛住女童的身軀，白囚衣上前道：“不用擔心，初具雛形的魔族而已，我有幾個問題問他。”
南風 白囚衣道：“你娘叫什麽名字？”
女童嘴裏咿咿呀呀地叫著，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，見白囚衣靠近就試圖用手操縱黑氣攻擊他，可是全然掙脫不開金光的束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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